“你去看書，我躺會兒。”鹿瑾初說完將自己埋在了顧立夏的被子裏。

顧立夏楞了，傻傻的看了會兒，等反應消停了後默默去看書，鹿瑾初掀開被子，看到顧立夏坐在書桌前的身影，看著看著就瞇眼睡著了。

顧立夏看了一會兒書準備休息了，站在床邊看著睡著的鹿瑾初，正想著要不要替他換睡衣讓他睡得舒服一些，可是換睡衣就可能會弄醒他，要麽就讓他這樣睡著好了，自己去隔壁睡，顧立夏替鹿瑾初掖了掖被子，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結果鹿瑾初迷迷糊糊睜開眼。

“不要走。”

顧立夏轉身，鹿瑾初睜開眼看著顧立夏：“不要走。”

顧立夏替鹿瑾初拿來睡衣，然後將他的被子拿過來，兩人窩在一個床上，鹿瑾初說：“你的床比我的床暖和。”

顧立夏說：“那我們可以換一下。”

鹿瑾初說：“腳冷。”

顧立夏說：“今兒暖氣挺熱的啊，要不，我們換個被子？”

“笨！”鹿瑾初低聲罵了一句，然後將腳伸進顧立夏的被窩，顧立夏猶豫了一秒，然後將鹿瑾初撈進自己的被窩，兩人的被子重疊在一起，厚厚的壓在身上，鹿瑾初不安分的腳伸進顧立夏的大腿間取暖。

“睡吧。”顧立夏說。

過了一會兒，黑夜裏，鹿瑾初的腳不安分的動了動，顧立夏抓住作亂的腳丫，“睡覺。”鹿瑾初輕哼一聲，縮在被窩裏，又過了一會兒，鹿瑾初的手慢慢的爬上顧立夏的腰上，輕輕的撓，顧立夏又抓住鹿瑾初作亂的手，“睡不著麽？”

“嗯。”鹿瑾初輕輕應了一聲。

顧立夏睜開眼，“那怎麽辦？我去給你煮一杯牛奶？”

“不要，麻煩。”鹿瑾初睜開眼，往顧立夏懷裏縮了縮，顧立夏很無奈，“你再往我這邊靠，我可不能保證會做什麽。”

鹿瑾初膝蓋不小心蹭到灼熱的某處，臉一熱，低聲道：“你怎麽這麽有精神？”

“年輕人嘛。”顧立夏說。

鹿瑾初瞪了他一眼，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但是顧立夏卻沈沈笑了，隔著被子鹿瑾初卻好像聽到了顧立夏胸腔傳來的震動，震的他有些神情恍惚。

“你笑屁笑！”

顧立夏摸了摸鹿瑾初的臉，“我覺得你很可愛。”

鹿瑾初臉熱了，因為這一句可愛，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稱可愛，讓鹿瑾初羞紅了臉，“閉嘴你！”

顧立夏將鹿瑾初的頭攬過來，抵在自己的胸膛上，輕聲說：“睡吧。”

鹿瑾初閉眼，輕聲說，“你心跳很快。”

顧立夏說：“因為你。”

過了一會兒鹿瑾初說：“我可不想背負上誘拐未成年的罪名。”

顧立夏一楞，無奈捏眉心，顧立夏說：“你別逼我。”

又過了一會兒，鹿瑾初說：“而且你還是處男，我覺得跟處男上床有壓力。”

顧立夏將人的嘴堵住，“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鹿瑾初在床上鬧騰了一陣終於睡去，黑夜裏，顧立夏輕輕摸著鹿瑾初的臉頰，然後在他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像是羽毛滑落，疼惜的不得了，他知道今晚鹿瑾初突然這麽神經又無厘頭看起來像是沒心沒肺是因為提到了他的父母，他肯定想到了他的父母。

顧立夏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將人攬在懷裏，溫香軟玉，美人在懷，可是他心疼他了。

第二天早上顧立夏在生物鐘的作用下醒過來，看著縮到被子裏靠在自己懷裏的鹿瑾初，顧立夏勾了勾嘴笑了，將被子稍微拉下一點兒，讓他的下巴露出來，靜靜的欣賞著鹿瑾初睡著的樣子。

顧立夏從來沒有想過要讓時間停止一會兒，他總是想著要趕緊長大，想要趕緊去磨礪自己去變得強大，但是現在他心裏驀地升起一種渴望，他希望時間能夠在這一刻停留。

顧立夏貪婪的看著鹿瑾初，目光如炬。

鹿瑾初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才想起來昨晚是睡在了顧立夏的房間裏，此刻房間裏靜悄悄的，顧立夏不在，鹿瑾初掙紮著坐起來，正和睡意鬥爭呢，顧立夏就推門進來，帶來一身的寒氣，肩頭和頭發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白雪正在融化。

“起來了啊，”顧立夏抖了抖身上的雪，原地蹦了蹦，然後在暖氣旁待著等到一身的寒氣消散之後才靠近鹿瑾初，“餓了嗎？”

鹿瑾初搖搖頭，“下雪了？”

“嗯，很小，”顧立夏說，“起來嗎？還是再睡一會兒？”

鹿瑾初想了想，“起來。”

顧立夏將鹿瑾初的衣服遞過去，順便撈過人親了一口，鹿瑾初一邊懶懶的換衣服一邊打趣，“呵，做的很順手嘛，純情小處男怎麽一下子就變了，嘖嘖。”

顧立夏幫他把衣服換上，“你教的好唄。”

鹿瑾初面對現在顧立夏的嘴上功夫可是一點兒都沒法，只能瞪了他一眼，顧立夏拽下鹿瑾初的睡褲，果不其然，又掛空檔，顧立夏看了一眼說：“你……”

“什麽？”鹿瑾初接過褲子開始換起來。

“沒什麽，就是說，你對我這麽放心？”顧立夏問。

鹿瑾初沒反應過來，“什麽？”

顧立夏又掃了一眼他的褲子，鹿瑾初立刻反應過來，“不是，你小小年紀想啥呢？！我那是習慣了！習慣了懂嗎？”

顧立夏：“懂。”

鹿瑾初：“……”

過了一會兒鹿瑾初一臉不懷好意的湊到顧立夏面前，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我如果真脫光了躺在你床上，你又能怎麽樣呢？”鹿瑾初低低的聲音傳入顧立夏的耳朵，溫熱的呼吸噴撒在他的耳根，癢癢的。

顧立夏幾乎是立刻身體就有了反應，呼吸不穩，鹿瑾初顯然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能給小處男帶來這麽大的反應，頓時也有點兒訝異，然後挑了挑眉，樂了，掃了一眼顧立夏的褲子，丟下一句，“自己解決。”然後就輕飄飄的哼著歌兒走了。

顧立夏很絕望，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太過於年輕了，身體的反應說來就來，根本控制不住，捏了捏眉心，然後原地等心靜自然消停，看到桌上放涼的水，拿起來一口氣喝完了。

大年三十這一天，算是最忙碌的一天了，但是大家臉上都喜氣洋洋的，爺爺奶奶一大早起來就收拾院子，爺爺去街上買對聯窗花還有一些炮仗煙花之類的，奶奶則在廚房裏忙個不停，剁餃子餡兒，弄菜，切肉。

下午的時候顧立夏和鹿瑾初一起貼對聯，爺爺將對聯在院子裏分好，因為顧立夏家裏房子實在是多，爺爺還堅持每個房子必須要貼，貼的還有講究的。

顧立夏踩著梯子在門前貼，鹿瑾初扶著梯子在下面看，在大門貼的時候過往的鄉裏鄰居也開始貼了，貼的時候還順便嘮嘮嗑。

“往左一點，”鹿瑾初在下面指揮，“稍微一點點就好。”

“這樣呢？”顧立夏往左移了一下。

“額，好像應該往右移一下。”鹿瑾初說。

然後顧立夏又往右邊移了一下，“這樣呢？”

“我覺得吧……還是第一次的那個位置就挺合適。”鹿瑾初說。

顧立夏想打人，無奈的說：“你在逗我呢？”

兩人貼個對聯也不安分，還要鬥嘴玩兒，旁邊的鄰居聽了笑著說：“哎，你們可像兄弟。”鹿瑾初聽了偷偷笑，“對啊，他管我叫哥呢，是吧夏娃兒。”

貼完對聯，兩人坐下來和奶奶一起包餃子，爺爺則在一邊弄祭祖的東西，顧立夏包的餃子還勉強可以，雖然相貌不好，但好歹算是完整的包出來了，鹿瑾初就很為難了，手忙腳亂自己都不忍心看下去，顧立夏看了在一旁哈哈大笑，鹿瑾初想揍人，狠狠的在桌底下掐了一把顧立夏的大腿，疼得顧立夏齜牙咧嘴直吸氣。

奶奶笑著說：“沒事兒，多練習幾次就會了。”然後親自給鹿瑾初指導，過了一會兒，在奶奶的悉心指導下，鹿瑾初終於學會了方法，包出了一個成功的餃子，樣子雖然有些詭異但是還不錯，鹿瑾初洋洋自得，將那顆餃子自豪的放在盤子裏，笑著說：“不知道這顆餃子會在誰的碗裏面。”

奶奶按照習俗每年都會放硬幣進去，討個好彩頭，今年也不例外，還特意加上了鹿瑾初的，每個人都有一個，鹿瑾初在一邊還巴巴的問：“奶奶，哪個是有硬幣的，我一定要記著。”

奶奶笑著說：“放心，大家都有。”

顧立夏的大伯一家在下午的時候到了，大伯家的大女兒顧蘭，小女兒顧蕊，還有大伯母，爺爺奶奶高興壞了，去年大伯一家沒有來，今年說好要來，爺爺奶奶專門置辦了很多年貨，顧立夏看到爺爺奶奶高興，自己也很高興，鹿瑾初有點兒局促不安，顧立夏暗暗握了握鹿瑾初的手，“沒事兒的，你要是不習慣就回樓上去。”

鹿瑾初說：“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親人，一時間有點兒不適應。”

顧立夏聽了握緊鹿瑾初的手，他什麽都沒說，但是鹿瑾初都懂，鹿瑾初笑著說：“沒事兒，不用可憐我。”

顧立夏搖了搖頭，“不是。”不是可憐，是心疼。

村裏家家戶戶開始接先祖放鞭炮，熱鬧的不像話，正兒八經的除夕夜就此拉開了序幕，顧立夏的二伯，顧茜茜，顧勇峰一家都來了，連帶著顧立夏的大伯一家，十幾個人一起守歲，電視裏的春節聯歡晚會也開始了，奶奶的年夜飯做的格外豐盛，擺了一大桌子，大家圍坐在一起，鹿瑾初在顧立夏旁邊，覺得這樣的氛圍特比有意思，他從來沒有體會過。

爺爺先講了幾句，奶奶說了一句，然後顧立夏的大伯二伯又說幾句，然後大家就舉杯開始喝酒了，奶奶不讓小輩的喝酒，二伯說沒什麽，爺爺也高興，說可以喝，結果顧立夏鹿瑾初還有顧蘭顧蕊，就連小胖子顧勇峰都倒上了酒。

酒是爺爺自己釀的，土酒勁兒特比足，鹿瑾初喝了一口只覺得燒心，辣的很，顧立夏看了笑著說：“你悠著點兒喝，不然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鹿瑾初笑著瞥了一眼，“沒事兒，我開心。”

顧立夏看了一眼鹿瑾初粉粉的眼尾，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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